从数据看2019及2021年中国国际航班
朋友咨询笔者2019年冬春航季真的一个月有七万多班境外航班吗。根据笔者的数据库统计,中国的国际和港澳台航班2019年全年是97万班,一个月是8万班。剔除掉一部分不定期航班(包机等),说“七万多班”没有错。
2019年,这97万航班提供了16720万个座位——而2021年仅仅提供了622万个座位(仅3.7%)。通过两张简单的饼图,对比2019年和2021年中国国际及地区目的地的分布情况。可以看到的是,在2019年,东亚和东南亚合共占据了超过三分之二(68.5%)的份额;而在2021年,东亚和东南亚的占比下降到49.8%。
在减少的16098万个座位中,东南亚(东盟十国)是受影响最大的——减少了6543万个座位(从6699万个座位到156万个座位),相当于仅有2.3%的水平;东亚区域(日本、韩国、朝鲜、外蒙古)次之,从4747万个减少到154万个座位(3.2%)。
2019年是中国出境旅游,尤其是东南亚出境旅游大爆发的一年——因此,中国来往东南亚的班次数和座位数也在2019年创下新高。但是,这种座位数和班次数建立在中国出境旅游的需求上,因此当疫情改变出境旅游市场后,自然东南亚航线也是收缩最严重的。
从国家甚至城市层面进行观察,旅客结构对航线“韧性”的影响会更加清晰:在微观的层面上,东南亚市场原先第一的泰国让位给了新加坡,直接从第一(2572万座位)跌到第四(17万座位),仅相当于0.7%;但和中国工商务往来密切,商务旅行需求较高的新加坡影响则明显更小,从908万座位跌到了45万座位(5.0%)。另外一个案例是日本——在日本市场,以工商务旅客为主的东京(羽田和成田合计)从917万座位跌到了56万座位(6.1%),而以旅游乘客为主的日本其它城市则从1501万座位跌到了14万座位(0.9%)。
由于中国出境旅游的需求仍然以东南亚和东亚等近距离市场为主,因此世界其他地方航线的衰减没有那么严重——从5273万个减少到312万个座位(5.9%)。在这些航线的细分市场上,同样有类似的现象:欧洲市场上,原先以中转欧洲为主的俄罗斯从2019年的460万座位跌到了2021年的7万座位(1.6%),而有着稳定工商业客流的德国从315万座位跌到了31万座位(9.8%)、荷兰从152万座位跌到了18万座位(11.7%),法国从277万座位跌到了12万座位(4.4%);西亚、中亚和南亚市场上,同样以转机生意为主的阿联酋从363万座位跌到了7万座位(2.0%),土耳其从96万跌到了3万(3.0%),但有着稳定的工商务旅客的孟加拉国和巴基斯坦(中国在两国有大量一带一路建设项目),分别只从44万和36万座位跌到了12万和9 万座位(27.2%和23.7%)。
这种市场变化的不均衡性同样也在承运人上予以体现。例如,巴基斯坦国际航空2019年提供11万个往来中国的座位,2021年提供4万个(39%);肯尼亚航空2019年提供17万个座位,2021年提供4万个(25%);奥地利航空(28万个到3万个)、瑞士国际航空(31万个到4万个)和汉莎航空(149万个到17万个)都在11%到12%左右。而反过来,泰国国际航空(223万个到0.1万个,0.1%)和越南航空(191万个到2万个,1%)则经历了罕见的缩水。
国内航司的情况也是类似的。有着庞大探亲和商务客流的厦航在19年提供564万个座位,而在21年仍然可以提供101万个座位(18%);有着强劲的对日韩外贸需求的山东航空可以提供10%的座位;三大航可以提供约4%左右的座位。
从中可以看到两点:
1. 不同的市场的旅客结构直接影响它的需求韧性。泰国市场只有游客,自然是首当其冲,只有1%不到;日本和韩国既有游客也有商务客,因此能维持在3%左右,和平均值打平;而以探亲客为主力,商务客为辅助的欧美市场,和以工商务客为绝对主力的孟加拉国和巴基斯坦(以及非洲)市场,则普遍维持着两位数的规模。
2. 即使是在同一个市场上竞争,不同的航空公司所能保持的旅客结构也有所不同。德国市场是一个典型的例子——德国始发往中国的客户,可以支持汉莎航空维持12%的市场规模;但国内三大航在中德航线上却无法保持这个数字;同理,日韩航线上,山东航空能维持的规模更大;东南亚航线上,厦门航空能维持的规模更大。
因此,对于航空公司而言,最难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对自身客户结构的清晰认知——只有了解客户,才能够建立稳健、坚韧的客户结构;而只有稳健而坚韧的客户结构,才能保证航空公司能够在市场波动中维持相对稳定的需求。